2010年1月1日 星期五

光影劇評--下一站,幸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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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幸福】11th stop,執著。

在愛情裏執著,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愛對了人,執著名曰情之所鐘;愛錯了人,執著名曰癡心錯付;倘若愛上的是值得愛卻註定不會愛上自己的人,那麼執著的愛可能換來的只會是一生歎息。

花拓也愛了梁慕橙很久很久,久到可以追溯到那個溫暖的午後,小小的瓶蓋和紮著馬尾的梁慕橙一起,清晰的駐留在拓也的記憶裏。六年前,他的愛溫柔包容,謙和溫暖,甚至還帶著那麼一些誠惶誠恐的心態,她是他心中不忍褻瀆的公主,如此美好,如此善良,以致他選擇默默守護,卻遲遲不敢說愛。然後任光晞出現了,挾帶著突如其來的氣息,將梁慕橙的心席捲徹底。這變化多少讓拓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彼時的他最終卻選擇放手,因為命運讓他把慕橙對光晞的那份愛和光晞對慕橙的那份珍惜看的太過清楚,所以雖然略帶苦澀,他還是帶著笑帶著心底的祝福回花田村,只因為他也相信,彼時的任光晞能夠帶給慕橙幸福。於是安然的將自己安置在朋友的位置,如果沒有那樣急劇的轉變,我相信終其一生,他都會把朋友這個角色扮演的盡善盡美。

可是,沒有如果,他帶著慕橙來到了花田村,整整六年,兩千多個日子裏,他一路陪伴守護,他們之間的感情慢慢開始升等,他已漸漸成長為一個慕橙母子安心信賴的親人,他是慕橙尊敬的兄長,是小樂忘年的玩伴,卻不是丈夫,不是爸爸。他用六年的時間慢慢成長,他的愛亦如是,這時的他相信自己也能給慕橙母子美好的明天。花拓也在等,他以為只要他在等,或許總會有那麼一天,慕橙會接受他,小樂會願意接受一個地球人爸爸,所以他也會試探著問小樂關於他和慕橙結婚的可能。可是,光晞再次出現,他變了模樣改了個性,已經不復從前的正義勇敢,這讓拓也有足夠的理由選擇不放手,可即便是這樣的光晞,還是讓他看到了慕橙眼裏不一樣的火花,這讓拓也嗅到一絲絕望的氣息。於是執著的愛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後,他的心也會想要一個答案,那句“你是在騙他,還是在騙你自己,還是在騙我?”的背後,是“你的心,有一天會有我麼?”的苦澀和落寞。

何以茜比起花拓也要來的更有進取性,對於她想要的東西,她想做的事情,她通常都不會採用等這個方法,她更相信自己的主動獲取。所以六年前的她第一次遇到任光晞後並沒有像那些千金大小姐一樣,高高端著,而是主動邀約,表示好感,而後的質子治療也好,繫鞋帶也罷,以茜都盡自己的一切努力,握住光晞的手,握住她心中以為的幸福,縱然那樣的任光晞是由別人拼湊出來的也無妨,縱然那樣的一份幸福是借來的也無妨,這是何以茜的執著。

其實何以茜真的瞭解任光晞麼?或者說,何以茜愛得真的是任光晞麼?或許對於這六年來說,以茜瞭解他,可對於六年前真正的光晞來說,她不曾看到他的落寞,他的脆弱,他的痛苦,他的堅持,她看到的不過是那個冰球場上意氣風發的他而已。她不曾像慕橙那樣愛上的是真正完整的任光晞,她愛的與其說是任光晞,不如說是她心目中塑造的任光晞。當光晞向她說起花田村,說起慕橙母子時,認真的神情讓她一時間有些吃驚,那樣的光晞是她陌生的,那樣急速的轉變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看到他的不同,她疑惑那對母子的影響力,她忐忑手心裏的幸福,所以急急的把話題拉回到婚禮上,仿佛那樣才能讓光晞回歸屬於她的世界。聰明如她,用最燦爛的笑容扮演幸福的新娘子,卻掩不住玻璃門後的濃濃擔心,因為她懂,一個滿心滿眼只有她的丈夫,本該費盡心思悉心安排,而不是把婚禮當做一場必該出席的盛宴;一個心裏裝滿她的丈夫,本該全心全意關注屬於他們的幸福,而不是如今一顆心懸在花田村的模樣。笑容隱去的刹那,何以茜的心口堆滿沉重,這樣的執著,真的幸福嗎?

如果沒有那場痛哭的戲碼,也許在我們的眼中,花癡心始終只是一個愛戀著花拓也的傻傻姑娘而已。她是一個被親生母親以一隻母雞的價值交換給花拓也家的童養媳,她沒有出過遠門,她沒有見識過臺北的燈紅酒綠,她沒有多獨特卓絕的見地,她有的只是最簡單最單純的心願,或許帶著那麼一些逆來順受,或許帶著那麼一些愚昧無知,我卻不願抹殺她人如其名的滿腔癡心。

花癡心從懂事起就認定花拓也,她從沒考慮過第二種可能,她甚至甘願放棄心目中曾經燃起過火花的夢想,只為了眼前這個她未來的天。她是個粗線條的姑娘卻不是傻,她看得到拓也追隨慕橙的眼光,她聽得懂拓也未出口的言下之意,可是懂得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可以選擇,我想沒有誰願意成為愛情裏哽咽悲泣的那個人,久戰必輸,久戀必苦,看著這個愛了拓也這麼多年的姑娘,自欺欺人的痛哭出聲,不禁慨然,如此執著,何苦。

這一集裏導演給了很多光晞吃醋的特寫鏡頭,每一個鏡頭都在訴說光晞對慕橙的與眾不同,他不自覺的和拓也嗆聲,他不自覺的想探究慕橙對拓也的感情,他不自覺的用男朋友的身份為慕橙解圍,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的發生,自然到他甚至沒意識到。關於兩人之間的情愫,東籬已經分析的相當到位,深得我心,不再贅述。

我想說的是一個相當值得玩味的鏡頭。何以茜這麼問任光晞“你該不會假戲真做吧”,光晞聞言下意識的申辯,理由卻不是“我已經有了你”之類情深似海的表白,而是“怎麼可能,那個單親媽媽已經有人追了”。如果此時光晞的心裏未曾有一絲一毫的動心,如果此時光晞的心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只有以茜,不難想像,他應該還是那個會輕輕吻著何以茜手背,緩緩說著綿綿情話的任光晞。可是我們看到的卻是,他分辨時的急切,聽到僅是玩笑時的微微鬆口氣,話題結束時的若有所思。 相當佩服編劇這裏的處理,光晞感情上的偏重立顯,他不假戲真做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不愛她,而是因為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人,主動和被動的放手,本質的區別,鏡頭裏的光晞並未意識到,鏡頭外的我們卻看的分明。

許方國問任光晞,有一天會不會恨,會不會不甘心,我開始好奇,當光晞記憶反撲的時刻,他將如何自處,如何面對身邊的一切,雖然殘酷,雖然痛苦,卻是屬於任光晞久違的真實。